田大章被三人盯着看了这一时,浑身不自在,有人招呼请坐,松了一口气,道:“好好,不客气,你也请坐。这位姑娘面善得很,和杨贤侄怎么称呼?土司小姐我是认得的,多日不见,出落得越发水灵了。哈哈,哈哈。”
布谷一愣,本是横下心硬挺着来面对将要发生的雷霆震怒,没想到寨主老爷根本不认识自己。也是,自己不过是寨子里的一个小女子,寨主老爷怎么会费心记着,平时那些温言善语不过是随口说的,也许是看到每个人都这么和气可亲,以显得他是个好寨主。
杨弦歌见田大章问布谷是谁,当下答道:“她是我即将迎娶的新娘子。”先前布谷挺身而出,杨弦歌的心似停止跳动一般,空荡荡胸口发闷,整个人都似没了着落,又似大夏天日头忽隐,身堕冰窖,惶恐不安。心中忽然明白:原来没了布谷,我是这般的难受。
就在这一眨眼的工夫,杨弦歌从生到死走了一遭。如果以后身边没了这个女子,纵然活着,也是行尸走肉,便如刚才的情形。这般剜心刺骨的寒冷伤痛,是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。
而布谷刚热烈性的行为,也让杨弦歌惭愧不已。布谷为了不让自己为难,可以不惧危难,自己怎么就畏首畏尾,权衡再三?什么教养礼数,什么寨主土司,和失心落魄,魂不守舍比起来,又算得了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