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门一开,我爸看到屋里的牌搭子们,心里马上就明镜儿了,这是场刻意安排的牌局。
除了李氏哥儿俩外,等着我爸的还有四位:主人吕仁才肥硕的身驱正襟危坐,严肃的冲我们点了点比篮球还大一号的脑袋;女主人吕大娘比她老公还魁梧,扯着八十分贝的公鸭嗓招呼我们进屋,透着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,派头十足。
剩下二位不是别人,正是大小背头。
我家这栋楼比小区其他楼早建好两年,原本是某厂盖的职工楼。居民分为两派,厂里人和原址回迁的坐地户。老李家和我家都属于后者,背头兄弟是单位分房分进来的。吕仁才的情况比较特殊,他爸是该厂的老长厂,他是销售科长,公认的未来接班人。同时,他也是在这一片长大的,所以对楼里两派居民都相当熟悉。
正因为他既是二背头的领导,又身为我爸的老大哥,听到我爸和二背头打起来的消息,十分笃定的认为自己有责任、有义务担当起矛盾调解员的角色,于是委托李二大爷张罗起这个和事局。
我爸看见背头兄弟挺别扭,但扯不下其他人的面子只好坐了下来。吕仁才、李大爷和二背头纷纷伸手码牌,大背头和李二大爷分别坐到自己兄弟旁观战。两个刚动过手打架的对头凑一桌,气氛多少有些尴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