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月内决不能动身。说实话,来回票都卖了垫用。这一时借钱度日。我在托歆海替我设法飞回。不是我乐意冒险,实在是为省钱。况且欧亚航空是极稳定的,你不必过虑。
说到衣服,真奇怪了。箱子是我随身带的。娘亲手理的满满的,到北京才打开。大褂只有两件:一件新的白羽纱,一件旧的厚蓝哔叽。人和那件方格和折夹做单的那件条子都不在箱内,不在上海家里在哪里?准是荷贞糊涂,又不知乱塞到哪里去了!
如果牯岭已有房子,那我们准定去。你那里着手准备,我一回上海就去。只是钱又怎么办?说起你那公债到底押得多少?何以始终不提?
你要东西,吃的用的,都得一一告知我,否则我怕我是笨得于此道一无主意!
你的画已裱好,很神气的一大卷。方才在公园里,王梦白、杨仲子诸法家见我挟着卷子,问是什么精品,我先请老乡题,此外你要谁题,可点品,适之,要否?
我这人大约一生就为朋友忙!来此两星期,说也惭愧,除了考试改卷算是天大正事,此外都是朋友,永远是朋友。杨振声忙了我不少时间,叔华、从文又忙了我不少时间,通伯、思成又是,蔡先生,钱昌照(次长)来,又得忙配享。还有洋鬼子!说起我此来,舞不曾跳,窖子倒去过一次,是老邓硬拉去的。再不去了,你放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