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来呢?”从小受到严格家教的、不缺衣食的柳枫听得有了兴趣。
华仑接着说:“后来郭老有来我们村骂了三天街。我那时才知道了 废铜铁可以变钱。刚实行生产责任制时,人们都忙着分地去了,生产队 安在大田里的水车水泵海了,我就把它们好卸的零件都倒到了收购站, 用这钱做小买卖。那时我明白了一个道理,下死力做庄稼的不如倒卖产 品的,不管什么,只要倒过来卖出去就能赚钱,就像我们上次去北京一 样,买了房倒出去,就能来大钱。”
柳枫用手势严厉地制止了他,笑着说:“你真是贼心不断啊!”
“是哩,”华仑用典型的嘉谷土话回应着,“这不,昨天晚上回来我 又纠集伙伴们到郭老有的儿子地里去偷了一回瓜,刚才你来时我们正在 一起吹牛交流经验呢。不是买不起,而是觉得过瘾,觉得这瓜吃着特有味道。”
说着话,一个家庭厨娘模样的人来说饭菜准备好了。一扇红色的屏 风打开,香气扑鼻。炖土鸡,干炸野鲫鱼,煮毛豆,烤玉米,炒野菜, 满满一桌子。华仑拿出一个黑色的陶罐,说是家父用自家的高粱自家的 烧锅酿的酒,味正清醇。几人坐定,柳枫知道村里农民和自己层次差得 太远,没必要拿架子,就和他们每人碰了一杯,大家又回敬了一圈,他 就感到不胜酒力了,同时看到华仑的几个伙伴吃东西时总是把嘴巴张的 大大的,直到下巴骨咔咔作响才罢休的样子,心里也有些别扭,就让刘 华仑给找地休息一会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