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条狗就躺在我的膝盖上打盹儿。我管小狗叫“风”,因为它毛茸茸的,长长的身子,跑起来很快,叫起来像秋风在烟囱里的呜呜声。
“你在听吗?”小姑娘问。
我默默地点点头。那些被颠三倒四了的词句刺激了我,惹得我更想把这些词句重新组合成歌谣那样,这样字字句句就像天上的星星,生机蓬勃,光彩夺目。
天暗下来了,柳德米拉放下拿书而变得发白的手,问:“精彩吧?你看到了……”
从此我们经常傍晚坐在浴室更衣间里。令人欣慰的是,柳德米拉很快就不愿读《堪察加女人》了。我无法回答她,这本尚未读完的书究竟讲了什么。之所以没有读完,因为在我们开始读第二卷时,我发现第二卷之后有第三卷,小姑娘说,还有第四卷哩。
遇到坏天气,只要不是星期六,浴室就会生火,我们特别高兴。
外面下着雨,没人会到院子里来,不会有人注意我们这个阴暗的角落的。
“你知道人家会怎么想吗?”她低声问我。
我知道,也有点担心,别让人撞见了。我俩一起坐了好几小时,有时我给她讲外婆给我说过的那些故事,柳德米拉则给我说梅德韦季察河一带哥萨克人的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