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她前段日子,一直要燕平楚不惜一切地压制齐煊在朝的动作。就是要把齐煊逼得难受,用这种方式直白无误地告诉他,若非是她要心软放手,单凭他的实力势力,绝无从她手上讨到便宜的可能。
然后再安排一出上殿亲觐。叫齐煊看清楚,这绝不是什么被逼无奈下的妥协,让风烛残年还一心献忠的时老将军,好好洞穿挽救一下齐煊那快要被汹涌扑面的朝堂政斗同化的良心。
还是那句话,齐煊毕竟受了好几年有风骨仁心的太傅师长教导,原身那时是宁可将齐煊教得理想纯粹,也不愿令他过早沾染上真实的朝堂里,权力倾轧的污秽,生怕折损了贤君清明。
这很好,至少现在,在齐煊快要被刚刚踏足权力中心,就接触到的叫人移不开眼的浓墨重彩迷惑时,她只要找到合适的契机,就能轻易将这个熟悉水性的孩子从泥潭里拉出来。
至于过于理想的另一面,过刚易折的脆弱,和不谙世事的天真,她可以亲自来为他补全这些课。
时宜不知道堂下这群人,有几个还沉浸在昔日争锋相对,眼看就要正面开打的太后与皇帝竟然联手的震惊与阴谋论里。
有几个能体悟到齐煊现在感受到的一切。
她又想起刚才在宁寿宫,齐煊强撑硬气,但已流露出微弱的祈求情绪的眼,“您若是不愿,朕可以压下这道奏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