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宝茹没察觉到王氏压着的哽咽,又同她说了会旁的,才再度坐起身来划拉起自个记下的数目来。
她一边用根烧黑的细柴禾,在粗糙的全是毛刺的木板子上记数,一边念叨道:“下回赶集的时候,咱也得买些笔墨纸砚了。”
王氏踟蹰了一下,拍了拍睡得踏实的小山,轻声说道:“那些东西金贵,咱家又没有读书人,买了做什么?”
还不如省下来,也能让家里多个存余,然后多给自家宝茹添身衣裳。
林宝茹见她娘那心思简直是赤.裸裸的露在脸上了,不由无奈了一下。她娘舍不得,无非就是因着砖瓦盖房的开销觉得肉疼了,所以但凡遇上旁的花销,就总想着省一些。
不过买笔墨纸砚的事儿,已经是她考量了许久的了。
“娘,我知道你是怕浪费钱。可日后咱真的盖起作坊来,那买卖就不是现在咱同李货郎他们几家一样简单的了。作坊里生产的香皂豆也好,美容皂也好,借着刘家的渠道跟路子,咱作坊里的物件销路只会更广更杂。到时候,咱总不能对账目两眼一抹黑,只靠刘家的账房先生给算账。”
林宝茹把手里细小的火柴棍放下,认真说道:“再者,采茹跟采荷已经不小了,我前些日子按着以前送柴时候从私塾跟学堂偷学来的法子,教了她们不少字儿了。只是我教的再好,也得她们练着才有用......娘,不说咱要不要供养读书人,就单单说采茹跟采荷小山,只要认字儿,那甭管日后是结亲还是出去寻营生,可都是有利无害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