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晚上他请她到饭店喝咖啡,下班以后碰头。她如约而至,看起来却甚是疏远冷淡。离他上火车还有三刻钟。
“我们可以散会儿步。”他说道。
她同意了,两个人经过城堡,走进了公园。他有点儿怕她。她悻悻地走在他身边,一副不情不愿、咬牙切齿、义愤填膺的样子。他都不敢去拉她的手。
“走哪条路呢?”他问她道。周围都是黑黑的一片。
“无所谓。”
“那我们就上台阶好了。”
他突然转过身往回走。他们之前已经路过了公园的台阶。她站着不动,对他这么贸然地抛下自己气愤不已。他又回头来找她。她还是冷漠地站着。他突然把她抱在怀里,紧紧地搂了一会儿,还吻了她,然后才松开手。
“来啊。”他说道,心下有些忏悔。
她跟了上来。他拿起她的手,亲吻着她的指尖。他们默默地继续走着。到了有亮光的地方,他才把她的手放开。就这样两个人走到了车站,一路上再没说什么话。两个人对视了一眼。
“晚安了。”她说道。
他上了火车,身体整个麻木了,所有的动作都是机械的。车上有人跟他说话,他只隐隐觉得自己答了些什么,就像是在说胡话一般。他巴望着周一马上到来,不然的话自己说不定会疯的,因为到周一他才能再见到她。这一天最好快点到,可中间有周日挡着呢,他觉得难以接受。周一以前他还见不着她,这之间有个漫长的周日,那可是一个钟头又一个钟头的煎熬啊。他真想用头去撞火车的门。不过他还是静静地坐着没动。回家的路上他跑去喝了点儿威士忌,不过心里更难受了。他一定不能让母亲难过,这是一定要做到的。他掩饰着心情,赶紧上了床,不过只是坐着,衣服都没脱,下巴搁在膝盖上,眼睛愣愣地望着窗外的远山和山上稀疏的灯光。他脑袋里一片空白,睡意全无,只是安静地坐着,望着。到最后寒意袭人,他才明白过来,拿起表来看,发现已经在两点半的时候停了。现在应该是三点多了吧。他感到精疲力竭,可一想到现在才只是周日凌晨,他又不禁感到难熬。磨了许久他才躺下来睡了。第二天他骑着车拼命地跑,直到累得再没有一丝力气才罢休,而到底去过哪里他却毫无意识。好在熬过这天周一就到了。他凌晨四点就醒了,然后就躺在床上想心事,越想越清醒,脑海里一直演绎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,那情景简直栩栩如生。下午她会跟他一起出去散步,就是今天下午!可现在看来却好像还要几年才能到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