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父母的有这种行为,本来是极为平常的,因此,我相信读者对魏斯顿先生所有这些举动不会感到惊奇。假如读者仍然感到迷惑不解的话,我只好承认我自己无法给以解释,因为我认为他非常疼爱他的女儿这一点,是无可争辩的事实。许多以同样疼爱的举动使自己的儿女陷入极度痛苦的父母,也和他一样是爱着儿女的。尽管这种行为在做父母的中间十分普遍,但我总认为这是“人”这种神奇而又怪异的动物[1]的头脑中产生出来的所有荒谬想法中最无法解释的一种。
魏斯顿先生后一举动使索菲娅那颗温柔的心大受感动,也使她萌生了一个念头,这是她那位足智多谋的姑妈的口才和她父亲的威胁所不能做到的。索菲娅对她父亲是那样孝敬和挚爱,以至她平生最大的快乐莫过于经常给父亲带来些欢乐,有时候甚至可能给他带来更高程度的快乐,因为乡绅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人们对索菲娅的称赞,每逢这种时刻,他总是无法抑制自己的喜悦之情。正因为如此,索菲娅这个念头就是:要是自己能答应下这门亲事,父亲会感到多么幸福哇。同时,她笃信宗教,教义上关于服从的教导对她也有很大的影响。最后,当她设想自己真的成为孝道的牺牲品或者殉难者,自己将遭受怎样的痛苦时,她的心头升起了某种自得之意,尽管这种情感跟宗教或道德并无直接联系,但它对于达到这两个目标却能给予有力的协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