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枢抬步也走出了门槛,看向桑伶,在对方询问的眼神中挑了眉,没回答,可答案不言而喻。
他又走近了两步,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。眼神阴鸷诡谲,缠绵得像是古井中的水草:
“阿伶,我承认一切是我做的。可我一开始对付的便是谢寒舟,他高高在上,高贵如山间明月,可我呢,明明是同父所生,偏我一生孤苦,低贱如地上的烂泥巴!我不服,我不服!”
桑伶被这种目光看得浑身发冷,她在禁忌之地因为溯洄之镜的缘故,重回过五百年前的谢府,清清楚楚地知道天枢身上所经历的一切。
未经他人苦,莫劝他人善。
所以,她没开口,一个劝解的话都没说。她只去剖析了当年内情:
“一开始,你盯上我的缘故,便是因为谢寒舟?”
体内溯洄之镜幽幽晃动几下,伺机寻找出结界的缝隙。而在它的不懈努力下,镜能正被不断从结界缝隙中抽出,缓慢积聚,开始修复伤势。
只是,一开始这种速度极慢。
天枢此时被以往的旧事牵动了心神,并未发现面前人的异常。他还在继续开口道:
“是啊,谢寒舟其实根本不喜欢陆朝颜,那不过是一个女人自导自演的好戏。他从始至终都是喜欢你,甚至是爱,可惜他身上背的东西太多,寒江孤舟,人如其名,半分不得自己,让她只能像是个局外人一般,让你在天道宗变成了那般的境地。当时,他带你出禁忌之地失败,我也想帮帮他,让你死了之后,也有机会和他再续前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