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落黄昏,车子在绵延一公里之外的车流中缓缓跨过潮白河开进了燕郊。
当停在气派恢宏的古尔斯医院门口时,我知道我们别无选择了。
齐刷刷的一堆单子递到缴费窗口,对面玻璃窗后冷冰冰的一句:“5800。”
庄穆慌忙从钱包中翻出了信用卡,交了5800块的建档费之后,我终于踏实坐在了医生的面前。
“你的孕酮太低了,有流产的风险,一定要卧床保胎,有没有出血倾向?”
想起最近搬家折腾的这些日子,又从燕郊艰难地辗转去上班,的确有过微量出血的迹象。
“她还能上班吗?”庄穆弱弱的问。
“听不懂什么叫卧床吗?这孩子你们到底要不要啊,不要也得趁早做了啊!晚了就是引产了!”
“要,要!”惊恐之下,初为人父的庄穆如临大难一般被吓得脸色煞白。
夜幕降临,年轻的我们坐进冰冷的汽车时,双双不知所措,面面相觑之后是一路无言。我们任车子晃晃悠悠,走走停停,无声地接纳生活赐给新婚我们的一桩又一桩考验。
“咦,咱小区门口又开了一家麻辣烫!”开进北门时,庄穆突然回过神儿。
此时辗转了一天的我已是饥肠辘辘,按下车窗,一股子麻辣味道随风飘来,突然也是击中了胃的知觉。我瞬间被勾起馋虫,顿觉人生明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