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南,到过徐州吗?
最西,到过微山吗?
最东,到过临沂吗?
临沂,沂蒙,一处每个山头似乎都飘着沂蒙山小调的地方,一处盛产沂蒙大妹子的地方,这个老头子到过吗?
草木之人啊,谁又在乎这种人呢?
这是一辈当过社员的人,这是一辈出过义务工的人,这是一辈交过公粮的人,这是一辈拉过地排车的人,这是一辈挨过饿的人,这是一辈只知道在土里刨食的人,这是一辈差不多和《平凡的世界》里孙少安、孙少平同龄的人,这是一辈兄弟姐妹比较多的人,这是一辈爱吃煎饼卷咸菜的人,这是一辈生育我们、养育我们的人……
如今,这辈人中的一个,就要走了。
想到这里,我伤感不已,鼻子不禁一酸。
不过,现在还不是我大肆伤感的时候。
我得忍住。
幸好有口罩,可以盖盖脸。
于是,我收敛了一下情绪,重又看了一眼老爷子。
老爷子这个比较素雅和大方的称呼,似乎用在德高望重的功成名就的老人身上比较合适,旁人听着也舒服,至少也应该是称呼城里那些有退休金和低保金的老人的,委实不该用在Y君的老爹身上。不是他老爹配不上这个称呼,而是这个称呼配不上他老爹。所以,我还是喊眼前这个垂死的老人一声老头子吧,或者干脆叫老头比较好,我感觉老头子似乎应该是旁边那位老太太,即Y君的亲娘,她老人家的使用专利。反正只是我心里如此想的,别人也听不到我的心声。